母親的包子 妹妹的餃子

       看著手機微信朋友圈中妹妹分享的餃子美圖，耳畔不由再次回蕩父親生前曾對我說的，“無論變成什么花樣，你媽做的包子、芳軍的餃子就總吃不厭煩。”

       是啊!在我的記憶中，母親最愛吃的是包子，最愛做的也是包子。小時候，家里日子比較艱難，能吃上包子真是難能可貴，也從不苛求是什么餡的包子。依稀記得六七歲時，有一次隨母親去鎮(zhèn)上趕集，步行了五里路到鎮(zhèn)上，晨起吃的早飯早已被消化掉，看著街道兩旁香氣四溢的炒涼粉、熱汽騰騰的包子、紅潤甜糯的甑糕……我費力咽下滿嘴的口水，不敢向母親開口央求吃食。因為我清晰記得從家里來之前父親僅給了母親五塊錢，還叮囑了菜種子、鐵锨等好多需要購買的東西。

       買齊了父親交待的東西，也在街上轉(zhuǎn)了一大圈，肚子是真的餓了，自己都能聽到肚子咕咕的聲音。當再次回到賣包子的攤位邊時，兩眼盯著那些白白胖胖的包子，腳再也挪不動了，抬頭看著母親不作聲，因為我知道母親的褲兜里還剩下兩毛錢。母親攏了攏耳邊垂落的發(fā)絲，低頭看著我嘆了口氣說：“給你買一個，回家可不能告訴你爸。”母親在她已縫補過多次的褲兜里摸索好久才掏出剩下的那兩毛錢：“買個包子。”“菜包子比肉包子便宜，給我一個菜的。”在攤主伸手接錢時，母親又快速縮回了手講道。“好，給你包子，退你一毛錢。”攤主悻悻地說。我接過母親遞給我眼饞了許久的包子，忙不迭地狠狠一口咬下去，嘴巴立刻被熱乎乎的包子餡燙得大張，但卻沒敢把嘴里的東西吐出去，而是眼里冒著淚花直接吞咽了下去。母親嗔怪，“你慢點，沒人跟你搶，這蘿卜包子有那么好吃嘛!”盡管母親讓慢點吃，我還是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，然后還意猶未盡舔著小嘴：“媽，這包子太好吃了，你能不能回家給咱做上些?”

       回到家的兩天后，母親抽空從地里摘了些蔓青(油菜葉子)，用開水焯熟，涼水去味后拌上蔥花、油、花椒粉蒸了十來個包子。我迫不及待拿起一個，想象著能嘗到和在鎮(zhèn)上買的包子一樣香味。一口下去有些苦澀的味道瞬間充滿整個口腔，我苦著臉慢吞吞吃完了蔓青包子，心里想著還是鎮(zhèn)上的包子好吃。

       后來，家里的情況隨著包產(chǎn)到戶漸漸好轉(zhuǎn)，母親也能給我們做些韭菜豆腐包、南瓜包、自家腌的咸菜包等。因為要背饃去上學，所以不管是什么餡的包子，我都愿意拿著，最起碼有菜啊!再后來，家里的情況越來越好，母親也經(jīng)常會做些肉包子改善一下伙食，也會在去縣城的時候給我們姐弟三個和父親買幾個麻氏包子鋪(老家縣城很有名氣的老店)的豆腐地軟包子、肉包子解饞。

       近幾年回到家，媽媽變著素的、肉的、豆沙等花樣做包子，逢年過節(jié)更是要蒸上一鍋各種餡料的包子。但最受歡迎的竟然變成了豆腐包子、蘿卜包子，都說肉吃多了對身體健康不利，大家都改吃素了。

       餃子和包子應該是同宗，一個不用發(fā)面，一個要發(fā)面。多多少少受了母親的影響，妹妹則偏愛餃子。每次回娘家，基本都能吃到她包的各種餡料餃子，韭菜雞蛋、白蘿卜豆腐、芹菜大肉、土豆雞蛋……妹妹也會用煮、蒸、煎、燴等多種方法做。每次看到她那些玲瓏的漂亮餃子，我都不忍下口。特別是蒸餃、燙面包的，蒸熟后隱約能看到里的餡料，色香味俱全，讓我自愧不如。

       想到父親在時也非常喜歡妹妹包的餃子，總是稱贊她的餃子味道奇佳，遺憾的是再也聽不到父親夸贊的聲音了!但是，日子將會越過越好，包子、餃子也會越做花樣越多，我們的生活也將變得越來越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