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現(xiàn)在,家里的老人仍然保留著把中秋節(jié)叫“八月十五”的習(xí)慣。記得小時候,我們小孩子都盼望過“八月十五”,不是為了觀賞又圓又大的月亮,而是為了一飽口福,吃圓圓的月餅和紅彤彤的棗子。
家家吃的月餅也不是現(xiàn)買的,而是拿了糖、面、油、熟花生等原料,到村東頭的一戶人家訂做的,要比直接買算起來便宜許多。做月餅的方形大烤爐是用磚和泥在兩間偏房里砌成的,因為都集中到那幾天做,做月餅的人很多。在他家可以看到幾個生面孔,他們是幫忙的親戚,不然忙不過來。排到號做完之后往往是深夜,我為了早早吃上月餅,經(jīng)常和大人們等到做完月餅,半夜才回家。
那時候月餅沒有很多花樣,都是清一色的老式月餅,表面是一層烤黃的外皮,再往里是一層層的白酥皮,最里邊包著各種糖料、碎花生、果仁和紅綠絲。從大烤爐里剛拿出的月餅熱乎乎的最香最好吃,我能一口氣兒吃四五個。吃著香噴噴的月餅,嘴里甜甜的,心里美滋滋的。
小時候盼望過中秋節(jié)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,就是可以親手拿著竹竿打棗吃。每每中秋那幾天,大娘大伯們大家都提前約好,一起去外婆家打棗。那幾棵上了年紀(jì)的大棗樹,就成了我們的樂園,一顆顆新鮮紅潤的棗子就是我們的戰(zhàn)利品。
打棗時,矮的地方用手摘,高處的就得用長竹竿或者長木棍打。棗兒調(diào)皮,喜歡長在高處,大部分都夠不著。小孩子拿不動長竹竿和長木棍,就用小木棍或者短竹竿去打。這一天可以隨便猛勁打棗而不被父母數(shù)落,真是過足了打棗的癮。記得,那時我手持一條短竹竿,對準(zhǔn)果實(shí)累累的棗樹“啪啪”地打,紅彤彤的棗子連同不少葉子噼里啪啦掉落在地上,空氣中彌漫著陣陣棗葉的清香味。
打完之后,母親將品相差點(diǎn)的煮熟給全家換個樣吃,品相中間的曬干做成紅干棗留著以后吃,挑出又大又紅的極品做酒棗。家里老式大柜子底下有一個紫紅色的瓷壇子,母親把極品紅棗洗凈晾干后,一把一把擺放在瓷壇子里,倒上一定量的白酒,然后將小碗似的壇蓋倒扣在凹槽里,用黃泥糊嚴(yán)封好,釀泡成酒香濃郁的酒棗,等到春節(jié)吃,光是想想都讓人流口水。
如今社會發(fā)展日新月異,各種美味吃食豐富多樣,“八月十五”的月餅更是五花八門,令人眼花繚亂,但吃起來總覺得少了些許童年時的那種“香甜”。而自從我上班以后,很少有機(jī)會吃到外婆家紅彤彤的鮮棗,更別說早已不再泡制的酒棗了。可我心里清楚,即使哪一天能吃到它們,也不再有童年那種狼吞虎咽的勁頭,因為我已經(jīng)不是那個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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