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養(yǎng)我小,我養(yǎng)你老,世上最美好的事莫過于我已長大,你還未老;你身體還好,我盡力報(bào)答;對不起,我從未讓你驕傲,你卻待我如寶。
——題記
結(jié)束了一天的工作,躺在沙發(fā)上刷抖音,手機(jī)屏上不知是誰發(fā)的這段話,戳痛了我內(nèi)心最柔軟那部分,使我瞬間淚流滿面。“媽,你明天有時(shí)間嗎?我想和你一起去香山看紅葉。”母親聽到我哽咽聲音,竟是一連串的擔(dān)心:“琴,是和虎子(丈夫的小名)吵架了?孩子又不聽話了?家里邊出啥事了?還是在工作中和同事鬧矛盾了……”就這樣在我哽咽聲中,母親放下家中事務(wù),帶著兩侄女,隨行姑姑和二娘一起去香山看美麗紅葉。
晴好的星期六,天空湛藍(lán)如海,晨光洗滌著山野,路邊上盛開著燦爛雛菊,田野一樹樹火紅的柿子,掛滿枝頭紅彤彤的蘋果,儼然是一副秋天的美景。秋風(fēng)中游走著成熟的味道,空氣中充滿著母親和孩子們的歡聲笑語。兩侄女像脫韁的小馬駒在山野中撒歡,我挽著母親的手臂,和二娘、姑姑一起順著村民修建的臺(tái)階拾級而下,一路有說有笑地行走在紅葉之中。紅葉深處,游人如梭,看著歡笑的游人,置身于如詩如畫的大自然中,母親似乎也開朗了許多。在行至一段崎嶇的山路后,母親有些累了,說前面紅葉都一樣,提議我們順著原路返回,我和二娘還是意猶未盡,繼續(xù)向前行走,上了一段緩坡,穿過一小節(jié)灌木林,眼前是一大片平整的開闊地段,頓覺豁然開朗,東邊一株碩大的黃櫨樹,枝葉繁茂,葉片通紅似火。站立其中,遠(yuǎn)眺四周的山,南邊整座大山以翠綠為底色,蒼翠的松柏中一簇簇紅葉樹在陽光照耀下,耀眼通紅猶如綠色中鑲嵌了一顆顆紅色寶石。北邊的山高大雄偉,紅葉順著山的脊梁似紅色的絲綢一大片一大片鋪開來,好像天上的仙女在翩翩起舞;面前的整座山紅彤彤似火焰在燃燒。游玩的人們仿佛置身于童話里一般。
二娘一邊推我,一邊激動(dòng)說:“快,叫你媽她們過來,一起來看這最美紅葉!”母親雖然身體有些疲累,卻不忍心掃了我的興致就跟了過來。姑姑看到眼前此景不由地發(fā)出贊美之聲:“看萬山紅遍,層林盡染。”母親白了姑姑一眼,順嘴來一句:“文縐縐的,說的是啥也聽不懂。”姑姑急忙解釋說,是毛主席的詩詞。二娘聽到毛主席急忙提議,向年輕人學(xué)習(xí)咱也前衛(wèi)一把,來一段抖音。二娘問看紅葉美不美,姑姑回答美極了,二娘又問現(xiàn)在的生活好不好,讓母親回答,面對山上的眾多游人,母親扭捏不好意思回答。旁邊的游人大聲搶答“好”。在大家的鼓勵(lì)下,母親也漸漸進(jìn)入了狀態(tài),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,這邊的秧歌扭了起來,那邊的贊美聲不絕。“看頭頂有無人機(jī)在攝像”,順著游人的聲音,母親、姑姑和二娘竟然像小孩子一樣頭頂上揚(yáng),雙腳上跳、雙手揮動(dòng)對著無人機(jī)打招呼??此齻冮_心地在玩耍,快樂的笑聲穿透了整個(gè)山林,我卻在想,老年人的生活不光是灰色和單調(diào)的,在大自然的美景前,他們也會(huì)童心飛揚(yáng),正如這秋天的紅葉一樣,在積極絢麗地釋放著自己生命中的熱量和光芒。
返回途中,我一路攙扶著玩累了的母親,看著路上一對牽手的母子,就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童年。那時(shí),是我經(jīng)常牽著母親的手,趕集、尋牛、下地干活、看露天電影。母親老了,手心的溫度傳給了我,我卻傳給了兒子,忽略了母親的需要。想起來好慚愧,想用盡全身力氣推母親上山。
坐車返回途中,母親透過車窗,還在戀戀不舍地看著那連綿起伏的群山,我明白母親看懂了秋天如詩如畫的美景,母親的內(nèi)心是歡喜的。我緊緊依偎在母親身旁,輕聲地說:“媽,明年我們還一起看紅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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