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不斷向好,單位也開始復(fù)產(chǎn)復(fù)工,我這種省外員工,也將回到闊別已久的崗位。去了單位不能回家,便把孩子又送回村里父母身邊。自己帶了20天孩子,再見到父親母親,便又生出無數(shù)感慨,年前的一幕又浮現(xiàn)在腦海。
臨近年關(guān),工作愈發(fā)繁忙。已有旬月未與父母長談,與孩子也是許久未見。到了周末,妻子又催著去購置新衣,但家中正在裝修,離不開人,便給父親打電話,拜托他來照看一二。
忙碌的我,忘記給父親叫出租車。等重重的敲門聲響起,看著他兩頰的青紅,才發(fā)覺自己的疏忽。父親是騎著電摩過來的,頭頂戴著一頂滿是褶皺看不出顏色的狗皮帽,腿上的皮褲綁著不知是什么材質(zhì)的護膝,十幾分鐘的路,整個人身上都透著寒氣。簡單交代兩句,我便與妻子匆匆出了門,再回到家中已是5個小時之后。父親已經(jīng)離開,留下的是兩間干凈的臥室,和打掃了一半的客廳。我想定是母親擔(dān)心晚上路滑天黑,不停地催著他,他才留下干了一半的活。望著倚靠在墻邊的拖把和搭著手套的水桶,恍惚又看到他埋頭拖地,蹲著用鋼絲球蹭地上凝固了的膩子粉,默默地做完,悄悄地離開。
父親不是沒有車,他只是把車留給了我。從我第一天去單位開始,他便給那輛滿是灰塵的“小木蘭”更換了火花塞和電瓶,又帶起了頭盔、披上了雨披。就又想起小時候下雨天,我躲在他撐起的雨披后,沒想到長大成人,他把“雨披”直接給了我。再后來,“小木蘭”也不堪重負,他便“落魄”到騎自行車,后來年紀大了,便又“升級”到電動自行車。七年間,只有自行車是我一時興起的產(chǎn)物。他總是這樣,苦而不言,勞不言功,把最好的都留給我們。
如今我也成為一名父親,也有一雙小手需要我牽著,也有一個人需要我在背后守護著,我開始慢慢體會“父親”這兩個字背后的酸甜苦辣。
隨著時光無情流逝,看似堅強的他,似乎老得像一個影子。平日里忙忙碌碌,便不見他蹤影。夜路獨行,才陡然發(fā)現(xiàn),他從未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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