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下班和工友漫步在公司,一路上滿眼的綠意、清新的空氣,五顏六色、競相綻放的月季花不由得讓我們身心愉悅,掃卻一天的勞累。走到迎賓路忽而發(fā)現(xiàn)路邊的花叢中零星有幾朵金燦燦的小黃花,我走近一看:“天吶,連翹花,老鐵,快過來看看,連翹花。”我瞬間驚喜萬分。“連翹花?第一次聽說,什么是連翹?”工友好奇的問道,而我像打開了記憶的大門,興奮的向工友暢懷我美好的童年。
我的家在盤龍山里的一個小村莊,在這里,郁郁蔥蔥的樹木在大山上貪婪的生長著,清脆歡快的小溪在山腳下晝夜不息的奔流著,夾有淡淡花草樹木的新鮮空氣溢滿了整個山間。鳥兒在空中愜意的翱翔,家禽在地上肆意的撒歡,而我在這里快樂地成長著。
記憶中,每到春天,山上雪白的梨花、洋槐花,粉嫩的杏花、桃花,金黃的連翹花都爭相競放,像是在赴春的約,趕這場盛世花海宴,讓人沉醉其中。而連翹最為樸實,它是一種落葉灌木,花開香氣迷人,生命力頑強(qiáng),或在陽坡上,或在田埂邊,或在大路兩旁,都能看見連翹頑強(qiáng)向上生長的身姿。連翹還可入中藥,具有清熱解毒,消腫散結(jié)的功效,因此,每到秋季,待連翹長出橢圓形果實,我便跟著媽媽提著籃子上山采摘、曬干然后賣掉,雖然每次我都會被各種灌木絆倒甚至劃傷,但記憶里卻是我最開心的,因為連翹果實價好時一斤可以賣到七八塊錢,而我都會多摘一些,這樣就可以幫家里多一點收入。
連翹的枝條是空心的,枝稍特別軟,小時候隨大伯到山上放羊,我都會用連翹枝編個花環(huán)戴在頭上既“時尚”又遮陽,然后手折一條連翹枝,在背個小布兜,學(xué)大伯模樣一邊甩著膀子趕羊一邊扯著嗓子:“嘚兒,嘚嘚嘚……”地喊著,可我再怎么學(xué),都沒大伯喊得自然渾厚有勁。累的時候,我同大伯就坐在路邊的大青石上,順手折一個狗尾巴草,在臉上輕輕拂動,看著喜鵲在枝頭嘰嘰喳喳叫個不停,啄木鳥在“咚咚咚”地啄著樹干,兩三只烏鴉“啊,啊”地從空中飛過……看到烏鴉就想起前兩天有只烏鴉從雞窩里叼起一只雞蛋就要飛走,被奶奶發(fā)現(xiàn)后連忙逃走結(jié)果雞蛋摔碎在地的事,我就對烏鴉有些憤憤不平。不知何時,一只小羊偷偷溜到了我背后,啃著吃我頭上的連翹枝,我回過頭撫摸著它的耳朵,將枝條給他食用,轉(zhuǎn)身間,我會看看地畔邊那條曬太陽的大黑蛇是否已經(jīng)鉆進(jìn)洞里,石頭縫中,一條小蜥蜴探出半個腦袋,眼睛瞪得圓丟丟的在觀察路面情況,看到我后哧溜一下子就不知爬到哪里去了。微風(fēng)不燥,吹過發(fā)梢,直吹得那太陽就落到了西山頭,大伯便起身趕羊準(zhǔn)備回家,爺爺奶奶是從陜北移民過來的,所以大伯會唱兩句信天游:“羊啦肚子手巾喲,三道道藍(lán)...”,那歌聲悠長悠長,響徹山谷。
連翹花快要敗時,梨花就開了。一大片的梨花一夜間全都盛開,潔白純真,好像昨夜下了雪,又宛若大山新裝扮的連衣裙,再加上新披的“綠衣裳”,漂亮極了,又有幾顆桃樹猶抱琵琶半遮面似地夾雜中間,粉紅色的桃花骨朵正羞羞答答的含苞待放,竟引得那蜂兒蝶兒互相追逐,或駐立于梨樹枝頭,或隱藏于花蕊之中。院子的柵墻上有幾窩家養(yǎng)的蜜蜂,每到這個時候就是最繁忙的時候,蜜蜂嗡嗡的飛舞著,忙碌地搬運(yùn)著花蜜,卻總也進(jìn)不錯家門。而我就拿著半塊饃加著蜂蜜在一旁邊吃邊看,不知怎么的蜜蜂總愛蟄我的臉,長大后才知道,原來我的臉上沾了蜂蜜。
連翹的果實還可以泡茶喝,喝的水就來自門前的泉水。門前的泉水不知為何總是那么甜,燒的開水幾乎沒有水銹。泉眼里的水汩汩而流,滿了就溢到了河里,順流而東。河里有許多螃蟹,年年都抓不完。記憶中媽媽養(yǎng)的那頭胖黑豬總是在河里跟我搶著抓螃蟹,它把鼻子伸進(jìn)水里,吹著泡泡,然后將石頭拱開,昏暗的泥水中便將螃蟹咬起,然后頭一揚(yáng),一口一個嘎嘣脆,吃的它怡然自得,看得我哈哈大笑,它也咧開嘴沖我微笑,然后哼哼著又低頭繼續(xù)抓。
水繞山轉(zhuǎn),路隨水行。門前的河水一直在緩緩的流著,山上的花兒也開了一年又一年,那個年少的我已然長大,正身負(fù)大山賦予的感恩與毅力奮斗在建成幸福新陜鋼的道路上,而同時這條集汗水、智慧、無畏于一體的榮耀之路讓我倍感自豪、親切。就像那幾朵零星的連翹花,一生追隨,決不言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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